就在前几天，《脱口秀大会第四季》完结了，话题#被脱口秀大会收官整破防了#一度登上热搜。《脱口秀大会第四季》自开播以来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在各大平台都收获了热烈讨论，被不少网友视作“宝藏”“快乐源泉”。《脱口秀大会》开播四年让脱口秀这个之前算不上大众、主流的表演门类成功“出圈”，尤其为许多年轻人所接受、喜爱。
脱口秀这种表演形式，通过细致的观察，贴近、触及人们最真实的生活：恋爱、职场、心理健康......用幽默快乐的形式去聊人生的挫折与尴尬，用自嘲和调侃的方式化解不如意的遭遇和情绪。比如第四季的脱口秀演员鸟鸟，她在舞台上平静又内敛地述说自己“社恐”“容貌焦虑”的困扰，把当代普通又普遍的年轻人状态真实展现了出来，让许多人大有共鸣。在脱口秀表演中，观众看着台上一个个“普通人”，在笑声中产生“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原来我也并没有很糟糕”的感受。在丧、焦虑、emo情绪普遍存在的当代，年轻人喜欢脱口秀或许是因为在脱口秀中可以感知到“接纳”与“自信”，也或许因为脱口秀纯粹的快乐是疗愈年轻人高压生活的一剂良药。
有人说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但笔者认为与其说“冒犯”不如说是“反思”，脱口秀中常包含着对现实生活、当今社会的一些反思。它的存在像是一把软刀子，在表演笑闹间刺向一些没人敢提的禁忌，刺穿生活中的虚假和伪装。脱口秀的幽默里有对世态的批判讽刺，用调侃自己的方式让观众更易接受从而产生共鸣与反思。比如第四季节目中呼兰对消费主义的解析，从自己离谱的消费经历出发劝说大家理性消费莫入陷阱；再比如上一季“脱口秀大王”王勉通过无奈自嘲道出“男子气概”对男性的绑架......脱口秀不仅仅是笑话，幽默中蕴含的力量能给人带来欢乐也能替弱势群体发声，还是对每一个人的提醒。
脱口秀这把软刀子不仅刺向时弊，它经常也将刀尖对内，直面每个人的缺点与暗面。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人们通常习惯于忽视或是掩饰，对此脱口秀便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榜样。脱口秀演员的工作需要使得他们时常自我剖析，他们对一些人性弱点通常产生犀利的看法但却输出以柔软有趣的表述。使得一些人产生共情从而抛下对自身缺点的羞耻感与自责感，也使得一些人被恍然点醒尝试着主动对自己进行审视与反思。正如脱口秀演员童漠男所说：我试图用我自己的怯懦、自省与失败来打动你。
脱口秀走进大众视野给当代年轻人带去了许多欢乐和治愈，脱口秀产生的现象级话题也给社会带去不少进步与反思。这样的脱口秀本应在宽松良好的环境里健康发展，但现实是脱口秀“出圈”充满不易，当下的发展也大受挤压。
脱口秀“破圈人”杨笠的事件想必大家都还没有忘记，杨笠因面向公众讲述了一些调侃男性缺点的段子而受到了巨大争议，杨笠本人也遭受了很长时间的人身攻击与网络暴力。脱口秀是一项鼓励观点表达的艺术，但随着脱口秀越来越火，网络上出现了许多“杠精”对这些观点过度解读、曲解歪解甚至是篡改编造。有一些过于“敏感”的网友，听到与自己想法稍有不符的观点便会“大打出手”，由观点上升到对演员的造谣谩骂。脱口秀行业甚至出现了演员不敢火，因为惧怕“杀君马者道旁儿”的可悲现象。脱口秀演员也要开始习惯说完敏感话题的段子还需再加一段解释说明以减少流言冲击。
脱口秀不应该是这样的，随着社会发展思想进步，留给喜剧调侃的空间应该不断扩大而并非愈受挤压才对。无论是公众还是社会都应该更具备接受批判观点、不同声音的能力与勇气，即使是一些略显激烈的想法都应该有被尊重的权利。当脱口秀无论是纯粹搞笑还是观点表达，无论是自我调侃还是直接讽刺，观众们都能做到只聊段子，平和的看待每一位演员与脱口秀行业，想来到那时脱口秀将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更大的快乐与惊喜。
脱口秀的发展为当代年轻人带来了疗愈，快乐的同时也让他们产生了一些理性的反思。那么不妨每个人都再包容一点，让脱口秀在更健康宽松的环境下持续带给受众以欢乐、社会以思考。
■ 彭思佳 （苏州大学）